看着如同碎瓷娃娃一般躺在地上的云歌。禾临又想起了初见云歌时的模样。大雨惹出雾气一般。他透过那些烟雾缭绕。便看见了跪在地上的云歌。
他那时尚且不知。在今后的人生之中。雨中的她。会占据了这么重要的位置。
只是如同初见时一般。她是禾秦的丫鬟。现在。她是禾秦的女人。
禾临搭在轮椅上的双手紧紧握成了拳。一贯面色温和。性子清淡的人。也会为了某个人成了这般模样。
禾临在心中自嘲。他笑。不良于行之人又有什么情爱可言。如若不是这般。便是禾秦。他也万万不会将云歌拱手相让。
其实禾临又何尝不知道。第一时间更新云歌心悦禾秦。早已从往日的点点滴滴。他就已经看出。可是即便如此。他却无法控制住自己的目光。云歌所在之处。他的目光便已无法移开。
他知道的。云歌早已在不知不觉之间。进入到了他的心间。究竟是从何时开始。他自己也是说不清了吧。或许。是在云歌从來不会用那般或是怜悯或是同情的目光看他。也不同于旁人。总是敬畏或是那般。
云歌待他。只是待他。
在云歌的眼中。他不是冥罗阁的少主。他只是禾临这个人罢了。
旁人永远无从得知。云歌于他而言的重要性。第一时间更新
禾临面上的风轻云淡早已不见。他看着禾秦将云歌抱在怀中。他恨不得取禾秦而代之。可是最终。他只是无力的垂下双手。推动着轮椅。转过了身。
他听见自己说。
“阿秦。云歌这一身伤。只怕就算是治好。此后很久。也动用不了功力。若是等她醒了。你过來找我取药。至少能让她身上的伤疤好的快些。”
他其实不是这么想的。他其实。想要看看云歌。他其实……只是无意之间。他唤了她一声云歌。往日里总是叫她斐姑娘。如今。她听不见的时刻。他终于是唤出了口。
“哥。你先帮她看看。更多更快章节请到。看她这幅要死不活的样子。我就恨不得将她扔在这里。你要是转身。别怪我把她扔了。”
禾秦一向轻佻的语气终于是有了几分郑重。然而脱口而出的话。却足矣将禾临气死。
缓缓前行的轮椅一顿。停了下來。禾秦三两步抱着云歌到了禾临的面前。禾临伸出手。搭在了云歌的手上。
他甚至有些不忍搭在云歌的手腕上。
密密麻麻。尽是细微的伤痕。血肉翻飞。
然而只是刚刚将手搭在云歌的手腕之上。禾临的神色便是突兀一变。顾不得心中许多思绪。一把将云歌抱在了怀里。轮椅前行的速度竟然是比常人小跑还要快上了几分。更多更快章节请到。
“阿秦。快去请白灵过來。再晚上片刻。往后。便沒有了云歌这人。”
禾临之前又哪里想到云歌这番伤势如此严重。本以为只是些皮外伤。可谁知。她早已身受重伤。五脏六腑。竟是都已经移位。
禾秦手中一空。便知看见禾临远去的身影。怀中佳人。也已经落入禾临的怀中。然而下一刻。便听见禾临的声音远远传來。他听得一惊。顾不得再去想其他。飞快的起身。朝着白灵所在的地方赶去。
禾临怀抱着云歌。他只觉得自己心跳都快上了几分。
这样的时候。更多更快章节请到。分明是不该想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。可禾临怎样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。他仿佛能够听到心跳扑通扑通的声音。
下一刻。云歌好似轻轻**了一句。
禾临便紧张得皱起了眉。就好像在做什么的时候。突然被旁人窥探到了自己的心思。
房间就在近前。禾临将云歌放到床上。正想唤一声绿茵。忽而想起那女子早已经化为一捧尘土。
最近不知怎的了。他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维。想起那些过去的事情。就像原本已经平静下來的江湖。不知何时又掀起了波涛。
禾临不知云歌是如何伤了。第一时间更新他却知道。伤云歌这人的实力。决不在他之下。饶是乌引。只怕也比那人要弱上几分。
熟悉的丫鬟早已不在。禾临也已经习惯自己行动。取了药箱來。便以银针刺入云歌的穴位之中。
内伤治疗还需要药物。如今却是缺少这些东西。
禾秦已经是带着白灵兄妹到了门外。禾临听到动静。转过身去。看到白灵脸上浮现出担忧。他推着轮椅让道了一旁。
他医术不弱。只是比起白家兄妹。又要弱了一筹。
看着禾秦眼中深藏的担忧。禾临的神色又是多了几分苦涩。他望向床上的云歌。又偏过了头。
“阿秦。你在这里守着罢。我派人去调查这件事情。这个江湖平静了许久。终于是又要异动了。”
只是不论是是谁。用了云歌开刀。我便饶你不得。剩下的这句话。被禾临烂在了肚子里。他不会说。有些话。自己知道就好。
禾秦看着禾临坐在轮椅上的背影。越发觉得禾临的身形有些寂寥。
然而云歌的轻哼。却让禾秦无心再去关注禾临。连忙走到了床边。
房间外的天空。夜空中的星。凭借着微弱的光芒。挂在空中。时隐时现。
出了房门。更多更快章节请到。禾临苦心wei zhuang出的温和。都化为了凛冽。
“立即派人。查明今日之事。究竟是何人所为。”禾临知道。自己少有的冷冽。尽数都是为了云歌。
一道人影领命离去。
满脑。满心。都是云歌的身影。
禾临觉得有些无力。他知道。自己是爱着里面那个昏睡中的人的。可是他不能说。甚至。连一点逾越的举动都不可能有。
因为。那是他亲弟弟的女人。那是禾秦的女人。
禾临垂下來的眼眸之中。至于下了晦暗不明的情绪。若是有人能够看明白。便会知道。那种情绪。叫**而不可得。
天空中不知何时飘起了蒙蒙细雨。好似一层薄雾。在这昏暗的夜里。
远处。一道身影撑着油纸伞由远及近。她笑容浅浅。步伐轻稳。看着禾临的眼中。透着淡淡的愁绪。还有些。微弱到近乎看不清的心疼。
“阿临。”
禾临抬头。面前的素衣女子让他有些呆愣。过來片刻。他将头顶那把伞移了开去。细密的小雨飘到他的面上。沾湿了他的眉眼。让那如同谪仙一般的面容更是多了几分空灵的气息。
素衣女子又将伞移到了禾临的头上。
“我知道你心里难受。可是总不见得折磨自己。下雨了。总是要撑伞的。”
禾临一愣。看着女子的目光柔和了几分。可他也清楚明了的知道。感动和爱的区别。洛烟对他的好。他不是不知道了。
曾经偶然的相遇。不曾到了如今。却是害苦了她。
“洛姑娘。禾临心中早已有了旁人。九姑娘。更何况禾临不过是个残废。莫要这般对禾临。”又是想要将头顶的伞推开。可是这一次。洛烟却是不在轻易任他摆布。
“少主心里有人。洛烟明了。更甚于。洛烟是知道那人是谁的……”洛烟这句话并未说完。便见禾临变了脸色。他一把将油纸伞打落。一双骨节分明的手。不知何时落在了她的脖颈之间。
“洛姑娘。禾临念在往日之事。不同你多计较。只是有些话能说。有些话。说出口便是生死的事情。九姑娘。慎言。”
禾临徒然冷下來的声音。好似寒冰。让洛烟的美眸之中。划过一丝落寞。
“你爱她。她爱他。而我偏是傻。分明知道你是爱她的。还是爱上了你。世间千千万万种。不过兜兜转转绕上这么一圈罢了。我如今尚且未作什么事情。你就能这番待我。禾临少主。洛烟不过是心悦你罢了。又怎么会伤了你心上的那个姑娘。”
洛烟微微弯下腰。自地上捡起那把已经沾上了泥水的油纸伞。墨色已是晕染开來。斑斑痕迹。洛烟眼里就存了一丝难过。
禾临亦是察觉自己反应太过激烈。但若是重來一次。他知道。自己还是会这么做。任何想要伤云歌的人。都要做好同他……
同他……
禾临想了想。又始终沒有能想得下去。
云歌何需他这般去做。他又有如何立场去这般作为。
“洛姑娘。不若放下。我心中沒有你。你何必这般苦苦的守候。更何况禾临如今。不过是废人一个。”
“少主劝人。为何不劝劝自己。”洛烟轻轻一笑。那笑声好似流水般。让人心中微微平静。
同旁人说时。大道理总是不会少。可是到了自己身上。却沒有一条能够实现。禾临自嘲的笑着。说放弃。谈何容易。早已住在了自己心上的人。除非是剜了这颗心。否则。如何能够抹去她的痕迹。
不是说放下就能够轻易放下的。
“少主。已经是三更天。就是忧心云歌公子。也该休息了。不好好休息。如何能够帮云歌公子fu chou。”洛烟自说自话。走到了禾临的身后。推着他的轮椅回了房间。
房间之中的温暖让禾临已经麻木的知觉忽而回暖。他扭头看着身后的洛烟。忽而觉得。她并不负这江湖第一美人之称。
ps:这是为禾临另起的一卷。并不是正文后续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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