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。是浓的能滴出墨來的夜。人是不曾见过素未谋面的人。
熊川隐于夜色中。黑色的斗篷将他整个人都融化进了这黑夜。风吹起他斗篷的一角。细听便是猎猎作响。
“名字。”他的声音低沉。夜色中虽看不出他的脸。但从音色中不难猜出此时的他面无表情。
他的身前是同样身着黑衣。却是蒙面的三人。三人像柱坚硬磐石。周身都散发着凛冽的气场。中间的那人便开口了。声音有些刺耳“杀你的人。”
“哼。”熊川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。想杀他的人太多了。只不过若是能杀了他。此时哪里还轮得到眼前这三人动手的。
“罢了。便叫你死个瞑目吧。”那人低叹一声。却是忽然一股冷风袭向熊川面门。三人同时举剑。形成剑阵。
“六扇门。”几乎是异口同声。剑气瞬间将熊川包围。四周是地上枯枝落叶被卷起的声音。
宽大的衣帽遮住熊川的脸。此时只见的他微微动了一下。双手缓缓拔出背上的那把黑金剑。肉眼來看。便能看出这把剑异常沉重。但熊川却是握紧剑柄。他举起剑。看着迅速靠拢将自己围成圈已分不出人影的三人。唇畔勾起一抹冷笑。
六扇门倒是还摆起阵來了。
单手握剑。眸子微眯。看似缓慢的动作却在落剑一刹那迅速完成。剑气划破大地。形成一道天然的屏障。将其中的一个人影打的飞起。与此同时这个阵也便被破了。
枯枝散夜。夹杂着泥土铺天盖地。
熊召收剑。剑身上头有湿漉漉的痕迹。黑夜中并不能看清。但却能隐隐的嗅到一抹血腥味。
焚香阁
楚馆秦楼。纸醉金迷。胭脂缭绕。身姿曼妙。
此时二楼上等厢房内。里头灯火隐隐绰绰。穿过卷起的珠帘门。入眼便是一张鸾床。更多更快章节请到。幔帘放下。里头春光满溢。
“公子……嗯……”青楼的女子一身床技。随着男子的动作口中呼出甜腻的呻.吟。她伸手一览。套住男子的脖子。香汗淋漓。
男子见她如此。唇边划过一抹邪魅的笑容。头上有些细小的汗珠。为这张俊美的相貌更添一丝蛊惑。他身下动作加快。引得女子连连呼叫。
二人颠倒凤鸾。巫山共雨。承的好一身鱼水之欢。
只是这满室的春光却因旁边坐着的一人煞了这大好风景。
熊川穿着黑色的斗篷大衣。那张脸隐在帽子后面。他背着那把黑色古剑。就坐在这厢房内的桌子旁。第一时间更新
耳边是两人承欢之乐的声音。鼻翼间是满室腻香的味道。
他不动声色。面无表情。如同一座雕塑。静静的坐在桌子旁。直到床上的男子发出一声低吼之后。这满室春光才因此中断。
“公子。你去哪儿。”里面的女子娇媚的声音忽然响起.
“哪也不去。”男子嗓音有些慵懒。似是从鼻腔内发出來的。却是异常的好听。
接着便是幔帘细细索索拉开一截的声音。男子**着上身。坐在床边。拿起一旁的帕子。细细的擦拭着身上的汗迹。
“怎么样。第一时间更新得手沒。”男子低着头。口气散漫。问得却是熊川。
熊川这个时候才皱了一下眉头。难以察觉。他开口“沒有动手。只是去看看。”
“哦。”男子拿起那身白色的衣服。举手一扬。便穿在了身上。
“那些人动手了。”说着的同时熊川从腰间摸出一块牌子。往桌子上一扔。
牌子是褐色楠木所致。中间刻着一个鹰形图腾。边缘却被一些深红色的东西染上。此时它安静的躺在桌上。
“这都行。”男子往桌子旁边一坐。
熊川的眉头又皱了一下。依旧难以察觉。第一时间更新这个男子叫逍遥子。是熊川的师傅。但熊川却觉得他除了教他武功之外就沒有半分地方像一个师傅了。
“现在的江湖啊。”逍遥子摇了摇头。口中啧啧。眼中带着戏谑之色“可比许多年前的江湖有趣多了。”
熊川其实不太喜欢这个师傅。因为逍遥子的实际年龄最起码在五十左右。也许更甚。但他偏偏长了一张儒雅秀气颇讨女人喜爱的脸。乍眼看去。甚至会让人觉得他只会是个腼腆多金的富家公子罢了。
一个不称职的sha shou。这是熊川对逍遥子这八年來唯一一个不变的评价。但他不得不承认逍遥子的武功的确很高。
似乎习惯了熊川的缄默。逍遥子从袖中掏出了一张画纸。他丢给了熊川。“拿下这个人的人头。”
这是熊川踏进这家青楼的唯一一个目的。他接过那张画。看清上面那个四十岁的中年男人之后便将画像揪成一团。扔在了角落。
“我走了。”熊川低着嗓音道了一声。留下在后头喝茶的逍遥子。踏出这间厢房。
下了楼之后大厅比方才似乎人更多了些。众人表情期待。似乎在看着什么。站在楼梯上。熊川顺着众人的视线。目光落在了半空中的一个舞台上。
舞台上是一个女子。白衣飘飘。丝织的白色面试遮住了引人遐想的面孔。第一时间更新一抬手臂薄浅的衣袖便顺着手臂滑下。露出一截雪白的肌肤。
这一來。下头的人兴致高涨。大声 呼喊。有叫揭开面纱的。有叫再來一段的。
乐声瞬间充斥着整个大殿。这时候舞台上又出來一个红衣遮面的女子。这女子如一把火。身上的衣衫半遮半掩。腰间一截露在外头。随着音乐旋律。女子扭动的腰身。舞姿妖娆风情。一双细白的大腿随着不停舞动若隐若现。
此时台上的两人形成一种鲜明的对比。一个如极地之莲。白洁唯美。一个如娇艳之阳。如火如荼。
徐公府今日是徐公徐兆的五十大寿。徐兆是何人。徐兆的父亲在世时便是国公爷。而徐兆年轻时据说是风流潇洒。好那游山玩水。便并未跟父亲一般入进官道。徐兆的父亲徐盛为先皇开国立下汗马功劳。一生忠心耿耿为先皇效劳。而徐盛去世时先皇更是悲伤不已。一道圣旨下进国公府。
念国公爷徐盛一生鞠躬尽瘁。人可无情不可沒。特封徐盛的长子徐兆为徐公。
这是什么意思。这个意思就是说哪怕徐盛死了。哪怕他徐家沒有在朝廷为官的了。但是也依旧受朝廷庇佑。
听起來似乎是有名无实。也就唬唬那些市井小儿罢了。但的的确确是大都国有史以來第一位即使沒有在朝廷当任。更多更快章节请到。却带着朝廷的帽子。封着朝廷的号。
但徐兆可不仅仅只是个有名无实的徐公而已。他有兄弟四人。父亲死后家中依旧团结如初。在大都也算是个领头的家族了。本该就此沒落的家族。在徐兆的带领下却能继续走向繁荣。
此时徐公府大门大开。门口大红灯笼高高挂。门前全是前來贺寿参加宴席的人。这些人不仅有江湖人士有商豪更是连官府中的人都有。而送來的礼品更是从门前便排到了庭院。那负责记录管理入库的管家和几个下人都是手忙脚乱。直叫外面看热闹的百姓嘴巴张的都合不拢了。
一眼望去红毯长不见首。來往的人流不断。徐夫人和她的儿子徐邑阳正站在门前迎接宾客并且一一谢礼。
而长末歌此时正站在路的对面远远望着。她身上的请帖并她的署名。自然是不敢从大门进去。好在她对这个地方熟悉。毫不费力的便进了徐公府的后院。
刚站稳身形。耳边便响起了女子的嬉笑声。
“你可看到了。王富商家的王少爷。当真是长得英俊。”语气中竟带着丝丝的向往。谁知话音刚落另一个女子的声音就响起。口气中好似那李员外家的公子是她家的一般“哪里。依我看还属那李员外家的公子最是英气。”接着便是匆忙的脚步声。
原是两个从后厨端着饮具的丫鬟。今天这种日子自然少不了那些富家公子。少女怀春也是难免的。
长末歌止住步子。险些与那两人撞个正着。慌忙闪身躲到了假山的后头。直到那两人的嬉笑声离的老远。再也看不到那两人的身影方才从假山后头出來。
岂料耳边竟是闻得一声惊喝。“你是谁。”
來人是徐公府伺候徐公子的贴身丫鬟阿红。在徐公府也待了将有八年之余。而长末歌自然也是认识的。阿红本是从夫人的院子出來路过此处。却见的一长发女子躲在假山后头鬼鬼祟祟。阿红这才大喝一声问向此人。
长末歌哪里想到。以前从未曾在意的丫鬟。如今看到竟有种久别重逢的感觉。却是时光荏苒无人再认得自己。她抬头看了一眼阿红。眸子中似乎有些什么东西在流动。桃花瓣一般的眼睛格外的明亮。
阿红只觉得眼前这人似曾相识。可还不待她细细回忆便觉着脖子一疼。眼前漆黑。昏死过去不省人事。
“今日鄙人五十大寿。多谢各位宾客前來贺寿。我徐兆敬酒一杯。”徐兆站起來双手捧着酒杯。满脸都是笑容。豪气的头一仰。一杯酒一滴不剩。
在座的男客闻言。纷纷站起來。口中说着恭维的话。也是杯杯不留余。
一杯酒下肚。徐兆似乎还有话要说。将酒杯放到一边。开口道“乘着今天这大好的日子。鄙人还要宣布一件喜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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