冰冷的声音敲打芽衣，令她回想起这几日的怪异。

    特斯拉博士的诊断，突如其来的眩晕，还有渡鸦兀然转变的态度。

    她忽然全都明白了。

    “只要我成为律者，琪亚娜就能得救？”她向着凯文再次确认道。

    “没错。”凯文的话语依旧简短。

    “……那我就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了。”刹那间，芽衣的眼神变得坚定无比，“三年前，是她将我带离了黑暗。没有琪亚娜也就不会有现在的我。

    “为了她，我很乐意回到那片黑暗中。”

    她看着凯文，“但如果，我又一次被崩坏操作。我希望你能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不用担心，那种事不会发生。”凯文打断了她的话语，“你真正应该关心的，是成为律者之后的事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？”画面中，芽衣同样有些不太明白。

    凯文淡淡解释道：“这一次，你救得了琪亚娜，可下一次，她依旧会涉身限境。

    “她必会再次使用空之律者的力量，一次又一次，为了身边的人，为了这个世界。

    “只要崩坏存在，只要律者诞生，她就一定会挺身而出，不断把自己推向死亡边缘——

    “直到献出自己的生命。”

    看着芽衣突然变幻的脸色，凯文继续出声。

    “我见过无数与她一样的人。

    “即使面对死亡和恐惧，他们依然会坚定地去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，去走自己相信的路。

    “……他们走了，一个都没有回来。”

    话语如冰锥，深深刺入芽衣的心。

    她想反驳，却拼凑不出一个词。

    因为那是她心中最深沉的痛苦，因为那是她做出多少牺牲也无法改变的事实。

    “……不……我不会让那种事发生的……！”芽衣用力摇着头。

    凯文点破了她的幻想，“你无法阻止她，否则，你根本不会来到这里。

    “但你有另一个选择。”

    他顿了顿，目光有些深邃，“你可以选择，成为「蛇」的一员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你说什么？”芽衣愣了一下。

    凯文解释道：“很快，律者就会接踵而至。人类与崩坏的战争将会进入下一个阶段。

    “你可以选择与「世界蛇」同行，消灭崩坏，捕获律者，封印她们的权能……让空之律者再也无法增长她的力量。

    “只有离开琪亚娜身边，你才能真正保护她远离危险。

    “而当「圣痕计划」完成的那一刻，你和她，就能回归「人类」。”

    轰——

    突如其来的变动打断了两人的谈话。

    一声轰鸣，一束光柱，天空在光芒中破碎，像玻璃一样洒落。

    芽衣扭过头望向天空中突然浮现的巨大孔洞，“……发生了什么？！”

    “时间到了。”凯文淡淡道，“门已被开启。不久之后，「虚数之树」将在这座城市显现。

    “沉睡的崩坏能会从地脉中释出，吸收它们，你就能重新成为雷之律者，为她争取更多的时间。

    “但若要真正挽救她的生命，你只有一条路可走。

    “是否要相信我，相信「世界蛇」，我会给你时间作出决定。

    “雷电芽衣，琪亚娜的命运把握在你的手中。

    “我不需要说服你，因为你比我更清楚……

    “——她的理想能拯救世界，却救不了她自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