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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79 救出云歌

    天窗处有风吹进來。带着丝呼啸的声音。连着那一束光线裂开在地上纷乱的杂草上。光线中飞舞着细小的灰尘落在云歌踮着的脚尖上。

    沉寂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飞速的穿梭游走。带动起杂草。发出窸窣的动静。

    “回來了。”云歌蠕动了下干涩苍白的嘴唇。她的手动了动。一截细长青色的东西钻入了她紧贴着手腕垂下來的衣袖中。

    月白色的长衣在光下泛着一层淡淡的银箔。白色的锦帛卷着触目惊心的血迹。像是冰霜雪地里乍然怒放的红梅。

    沉寂回归。像是一切都沒有发生过。

    不多时。地牢深处又传來不紧不慢的脚步声。更多更快章节请到。悠闲踱步。一次比一次漫不经心。

    那个女人如同惯例。每日三次。东边的太阳初升。不久后便能看见她那身红衣踏着不急不缓的步伐而來。

    牢门并未上锁。有铁链禁锢。又被打穿肩胛骨。自是不担心里头的人会逃脱。

    “怎么。还是不肯说么。”女人踱步进了牢房。脚步踩在杂草上。悄无声息。

    回应她的只有一声轻不可闻的冷笑。

    透过凌乱的发丝。云歌看到那个女人刻意站在了阴影处。乌黑的长发遮去了她的半边脸。红衣在阴翳里。恍若鬼魅。

    “贱命。”女人低声骂道。

    随即“哗啦”一声。一盆冰彻入骨的凉水。铺天盖地浇到了云歌的身上。

    凉水滑过铁链。争先抢后的落入了草地中。水珠挂在云歌伸展的衣袖上。摇摇欲坠。原本沒了知觉的疼痛。在这一刻骤然清醒。身上的每一处伤口。都在体内横冲直撞的叫嚣着。

    “唔。”嗓音里难以自制的闷哼一声。云歌低垂着脑袋。发尾的水珠随着身体的颤抖。一滴滴匝进脚底的黑暗中。

    口中血腥味充斥大脑。一口血沫啐在女人防范不及的脸上。

    女人愣了一下。满脸的震惊迅速被盛怒逼退。

    “给我往死里打。第一时间更新”怒不可竭的吼叫在地牢里肆无忌惮的回荡着。

    那声怒吼很快便被外头一声巨大的声响淹沒。地牢内似乎都被那道声音震慑的在颤动。

    那女人脸色一变。看向门外匆匆跑进來的手下。难以抑制语气里的怒意:“发生什么事了。”

    “不好了。外头……”手下面带惊慌。话还未说完便被“哐啷”的踹门声打断。紧接着地牢外传來了刀剑相碰的动静。夹杂在刀剑碰撞中的。还有一道不容忽视剑锋凛冽的声音。

    那道声音从长廊一路传來。“刺刺”的刮在墙壁上。散漫中带着丝不容忽视的杀机。第一时间更新

    “什么人。”女人低喝一声。警惕的侧首听着外头。

    长剑刮着墙壁的声音越來越紧。与之一起的还有一串缓慢轻微的步伐声。那女人察觉不对。扫了一眼云歌后抬脚便出了牢房。却是前脚刚刚出去。后头便看到她缓缓的退了回來。

    “逍遥子。”女人沉声说道。声线里压抑着难以克制的颤抖。

    意识处于薄弱中的云歌皱了皱眉头。抬眼朝着牢门看去。

    大开的牢门中。女人脖颈中架着一把铮亮的长剑。循着泛光的长剑。云歌看到了那把剑的主人。光线从天窗倾泄而出。空气中缭绕着细小的灰絮。白色的光线像是抽丝剥茧般在那人脸上覆了一层银箔的光芒。

    “哎呀呀。沒想到在这里看到了老熟人啊。”银线撤在逍遥子温良的眉眼中交织。他扬唇一笑。微微侧头。清冽的目光落在了狼狈不堪的云歌身上。

    一贯的散漫。慵懒鼻腔的嗓音下是呼之欲出浓重的杀机。

    云歌动了动手指。铁链发出轻微碰撞的声音。她蠕动了下嘴巴。却发现喉间如同糊住的长河。流淌不住任何声音來。索性放弃了挣扎。虽是疑惑为什么逍遥子出现在这里。但终究是沒有多余的力气來思考这些了。

    “你怎么会在这里。”女人步步后退。直到被逍遥子逼退到墙角。更多更快章节请到。她目中满含警惕。并未因逍遥子嘴角边温良的笑而蛊惑掉丝毫戒备。

    迎着晴明的白光。精刻的轮廓下是不曾收敛半分的清俊。光线晃动在眼皮上。逍遥子微微吊起眉头。半眯着眼打量起背后紧贴在墙壁的女人。

    “让我來猜猜。”翁动的嗓音在喉间滑动。身形一闪。避过旁边不知死活上來偷袭的手下。手中长剑翻转。纠缠着刺眼的剑光画出一道弧形。再定睛时。逍遥子未曾动丝毫。长剑依旧架在女人的脖子上。却是鲜血顺着剑尖滚落进了女子红色的衣襟中。逍遥子不悦的皱了下眉头。脚下一脚踢开死去的尸体。“恐怕是上次在南水的那个人吧。第一时间更新”

    说着的同时。那边熊召同夏芸也一并从走廊穿过。來到了牢门口。

    “过來。”睨了眼熊召。逍遥子偏了下头。翘起了嘴角。半分戏谑的说道:“把这女人给我看好了。要是跑了就不好捉了。”

    说着毫无怜香惜玉的将那女子推开。转步來到了云歌的跟前。他微眯着眼睛。看向云歌的满身伤痕和血迹。神情懒散而带着丝调侃。

    “啧啧。混到这种地步。也是蛮拼的。”

    ***

    通往南都的城郊后山的路上。一匹枣色良驹。踏碎了一地的尘土。一路疾驰如飞的驰聘在陡峭黄土的山道上。

    他几乎是收到讯号的那一瞬间。就马不停蹄的朝着这边过來了。刺眼的阳光只手遮天般的铺洒在整个山间。也将禾秦深红色的背影笼罩其中。

    夹着灰尘的风鼓进他的衣袖中。紧贴身形向后飞舞猎动。衣摆上的刺金暗纹随着风向拍打在光下隐隐暗动。精雕玉刻的面孔轮廓里是蕴含着浓郁的寒意。禾秦紧抿着嘴唇。一双冰冽的桃花眼迎着风紧紧的盯着前方。

    直到看到一座在山间的建筑时。马蹄奔跑的速度才稍微缓慢了些。像是贯日的长虹。凝着一身的戾气。急停在瓦石的建筑房殿前。第一时间更新急停之后。立刻翻身下马。

    烈艳的阳光将每一处的阴影逼的无路可逃。大开的门内是躲藏进去的暗寒。拿着手中细软灵活的长剑。禾秦踏步进了门内。刚刚跨过门槛。禾秦的眉头便是一皱。眼前所看到是。横七竖八惨死的尸体。不难看出是地下暗士的装扮。

    他一抬眸便看到了房殿的内室。脚下踢开碍事的尸体。沿着内室里的楼梯便一路下到了地牢中。

    地牢深不见底。远处摇曳着一盏微弱的烛火。长廊上深浅不一的血迹溅在墙壁上。禾秦这时才注意到一线血迹。顺着楼梯一路延伸向上。眸底一丝阴骘飞快掠过。他口中低骂一声。转身便沿着血迹飞快的跑出了门口。

    那条血迹断断续续。却丝毫未减去半分。几乎是本能的沒有经过半分理智的思考。禾秦觉得这是云歌的血。不可否认。他心中焦急如焚。他的的确确在担忧那个同自己原本是沒有丝毫关系的人。

    只是因了一幅相似的皮囊。便将两个原本沒有任何干系的人。纠缠到了一起。

    禾秦弃下马。孤注一掷的沿着那线血迹。一直往山间深处寻去。这是南都废弃的一座山。沒有任何可开发供给的资源。坚硬粗糙的棱石在阳光下反射着明晃晃的冷光。高大的山石陡峭不一。蔓延的山路穿过枯黄杂乱的草木。那线鲜红血迹触目惊心的向前延伸。像是沒有尽头。却硬是让禾秦觉得斐云歌一定会失血死掉。

    脚下一顿。禾秦拧眉停下了步伐。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山石。他估量了下。随即脚尖踏着一块突出的棱石。飞身上了半山腰往下看去。一条不慎宽敞略有些杂乱的山道在眼前豁然开朗。衣袂随着风不停在禾秦身上翻卷猎动着。

    将云歌带出地牢后。逍遥子几人便出了那个建筑房殿。反方向朝着山路里头进去。山路里头的深处有一个豁口。是一片长湖。顺着长湖便能进到城中。到时候再带云歌去治疗。也为时不晚。

    “阿召啊。你再给我说说刚刚那个女人是怎么逃掉的。”逍遥子领先在前头不厌其烦的再次开口问道。他微微眯着眼避开刺眼的阳光。另一边手中长剑不断划拉着前头。

    后头同夏芸将云歌抬在木架上的熊召微微皱了下眉头。他向來心境平展。却独独对这个师傅恼怒中带着丝无奈。他紧了紧手中握着木架的汗液。再一次沉声回答道:“在您背过身的时候。那个女子翻身进了暗动。这才得以叫她逃脱了。”

    悉悉索索踏过乱草的声音不绝于耳。逍遥子口中叼着一根草。温良谦和的面孔上带着一丝毫无违和感的不羁。长剑铮吟一声。逍遥子将剑扛在了肩上:“阿召啊。你跟了我这么久。警惕性怎么还这么低呢。”

    “师傅教训的是。”

    “那你倒是说说我教训什么了。”懒散的声音漫不经心。即便后头还有个重伤的伤者。也依旧不以为然。

    熊召只觉得前头逍遥子忽然脚下停住。锦衣的背影无形中散发出凛冽的戾气。混着鼻腔的声音却一如既往带着丝沉醉的味道:“阿召啊。为师说过许多遍了。走路眼风要动。上下左右不能不看啊。”

    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。熊召心头一跳。朝后头看去。

    在后头不远处的山腰上。一束深色的红影疾步穿破凛风。冲出日光沐浴在光下像是浴血战过的地下修罗。那道身影裹着风向。手中长剑刺眼夺目。贯穿而來的寒意叫人周身汗毛列兵立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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